第十一折 败兵先败,劲似途殊(第3/6页)

直毫无悬念。

    眼看茶将入盏,悬空的“茶针”忽然回卷,仿佛被茶壶吸回去,壶盖喀喇喇掀动,窜出丝丝白烟,茶水不知不觉间竟已沸滚。

    青袍客“哐!”的一声放落茶盏,左袖遮护在舒意浓的粉面之前;耿照同时撤劲,稳稳替他斟了八分满,若无其事放落茶壶,双手举杯。

    “前辈请用茶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那人垂落袍袖,隔空一屈食中拇三指,茶盏重入掌中,举杯望着氤氲白烟,并未就口,垂眸叹道:“我极力抑制茶沸,最终仍不免如此,这叫‘败兵先败’。

    少主当以我为诫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耿照心念微动,登时恍然。

    青袍客设定的胜利目标,是让自己斟不出茶,但茶水在两股真气碾压下,自然而然沸腾;汽化的茶汤虽斟不出,他却不以为是自己赢了,故在僵持间,仍分力抑制其沸。

    如此还能与碧火神功相持不下,青袍客的修为可说是骇人听闻。

    设定不利于己的目标,对胜负的判定却毫不通融……这得有多好胜,又得有多骄傲啊!耿照啼笑皆非之余,不禁有些佩服,忽听一旁舒意浓道:“这位是本城墨柳先生。

    从我爷爷那一代起,墨柳先生便为舒氏效力,他既是我的首席家臣,也是我师傅。

    ”没等他开口,转头径问墨柳先生:

    “兵书上说:‘胜兵先胜而后战,败兵先战而后求胜。

    ’这道理我是懂的,但‘败兵先败’是什幺意思?”

    墨柳先生慢条斯理道:“设定错误的战略目标,还没打就先输了,就算侥幸得胜,错误的目标也只能导致错误的结果,一错再错,不知伊于胡底。

    这比先开战后求胜更糟,故称‘败兵先败’。

    ”抬望她一眼,似有深意。

    从他喊破耿照的身份,舒意浓料师傅已将两人间的对话听了去,她不让惊动墨柳先生,原也是防着这点——以其修为,这个结果可说是毫不意外。

    事已至此,师傅更暗示她不该因循苟且,败于未战之先,舒意浓下定决心,对耿照道:“与奉玄教勾结的,一直都是我母女俩,天霄城上下一无所知,自也包括我师傅。

    ”将所知一切,包括三位骷髅使的存在、如何配合假七玄盟等,向二人和盘托出。

    墨柳先生静静聆听,并未打断少城主,他本就是眉宇深锁、心事重重的模样,看不出内心的起伏,倒是耿照细问了三骷髅的形貌,若有所思。

    舒意浓一气说完,顿觉轻松许多,从母亲逝世至今,她不曾如此倾吐过,怕的就是师傅闻言大怒,割袍断义,于她于天霄城的损失难以估计,足以动摇根基。

    女郎忍怯抬眸,迎着青袍客的目光,霎那间生出“遭实剑同穿头颅”的错觉,新头“突”的一跳,咬着唇不移开视线——这也是出自师傅的教诲。

    身为城主,她可以认错,可以低头,却不能逃避。

    领导者毋须神而明之永不犯错,只要能面对每个决定所带来的结果,就一定会有人追随她。

    “夫人过往那些个难以解释的愚行,我总算明白为什幺了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墨柳先生淡淡的语气中透着股释然,愁眉扬起,直视女郎。

    “……还有什幺是我该知道的?”

    舒意浓犹豫片刻,才道:“我亦被血骷髅下了‘教尊新妇’的禁制,这不是诈术,她对我发动印记那会儿,我全身动弹不得,直到被方骸血的血溅上,才忽然解除。

    ”没敢与青袍客对视,仿佛做错事的孩子,简单说了当晚骷髅岩所遇。

    “此事非但不能不说,还不能押后说。

    有此罩门,耿盟主该重新考虑,是否要与我天霄城结盟,毕竟说好了就不能反悔,须得慎重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墨柳先生毫不掩饰责备的意思,转头对耿照道:“我也不以为世上有什幺妖法秘术,此必人谋,但罩门毕竟就是罩门,万一这个印记不只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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