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折 败兵先败,劲似途殊(第2/6页)

袍客冲舒意浓一点头,走到方桌畔,也不见伸手抬腿,绣墩“唰!”一声滑出桌底,如被一条看不见的绳索缚着拖出,青袍客撢撢膝腿,随意落座,一只倒扣的茶盏“叩”地跳起翻过,稳稳移至面前。

    他抬眸瞥了耿照一眼,似是意兴阑珊。

    “我也想喝杯茶,耿盟主可为我斟否?”

    耿照余光见舒意浓满脸惊诧,料她对青袍客何以知晓自己身份同感意外,暗忖道:“此人若是在外头听的我俩对话,其内功之神异,恐不在碧火功的先天真气之下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青袍怪客拖动绣墩、翻过茶盏所使,应是擒龙控鹤一类的内家法门,能练到袖不动身不移,已是惊人,耿照却知此非青袍客最骇人处。

    少年虽未学过类似的手法,倒也毋须刻意修习,但凡内功到了一定根基,只消逆运劲力,趁一拽之势将人或物拉近身,耿照自问也能做到。

    惟以茶盏之轻、绣墩之沉,同令两者止于所当止,还能这般恍若无意,绝非是乘势而为所能办到。

    青袍客的气机不似武者,仅在出手的瞬间猛烈爆发,但也只是瞬间而已。

    耿照想起师父说过,在“发在意先”的境界之上,还有名为“极发藏意”的武境,便以极招发之,心湖仍不生半点波澜,难以应对。

    武登庸未曾向徒儿示演,耿照无法想像“极发藏意”究竟是什幺模样,单从字面上理解,眼前的青袍怪客,兴许是耿照所知最接近此一境界之人。

    他以为青袍客并非是有意显摆,而是将“隐藏气机”和“以最精准的力道隔空御物”两者,练进日常的行走坐卧中,才能有这般惊人的成果,没敢自恃盟主的身份,连忙打醒十二分精神,恭敬回答:“此乃晚辈的荣幸。

    前辈请。

    ”提起茶壶,凑近青袍客举起的空茶盏,略微向前倾,壶嘴却无一物出。

    壶嘴尖端,稍倾即仰用以断水的位置,又称“切水”。

    明明琥珀色的茶液应自切水处滚出,倏忽被一物所堵,硬生生给推了回去。

    耿照清楚感受到有什幺抵住壶口,就这幺支棱着往上顶,不多不少,恰好堵住茶汤,又不致掀飞陶壶。

    这股劲力的输出极为稳定,就像被实物顶住般,以致茶水竟流之不出。

    如此精准的施力,耿照自问以“蜗角极争”的心法亦能办到,但青袍客单手执杯,食指扣在杯缘,指尖未点向壶嘴,明显是将气劲聚于杯上,凝成约青枣大小的无形气团,堵住切水。

    此非单点施力,比起将劲力凝于指尖,何止难上数倍?

    耿照转动手腕,直至壶嘴朝下指,壶盖差分许便要翻落,茶水仍倒不出。

    打翻壶盖、移开茶壶或能瓦解对手的招数,但那就是自承手段不如,形同认输了。

    少年虽不好斗,七玄盟却丢不起这个脸,悄运碧火神功,灌注于壶内茶液,欲钻破青袍客施于盏上的隔空劲。

    须知以碧火真气之致密,可居天下玄功前三甲,以“蜗角极争”凝力于针尖大的一点上,果然壶口骨碌碌地冒出连串琥珀色液珠,似欲倾落。

    青袍客眉目一动:“好修为。

    ”耿照闻言微凛:“分神开口,真气兀自不泄,的是厉害。

    ”谦虚道:“前辈谬赞。

    ”青袍客显与他想到了一处,微露罕异,终于肯拿正眼来瞧他。

    两股凝缩已极的气劲充塞于壶盏间,切水前更是兵家必争,壶口以肉眼难辨的频率震动着,渐泛起烙铁似的暗红炽芒,刮下的陶釉细末既不飘散,也不坠落,就这幺浮在半空中,仿佛被“凝功锁脉”凝住。

    茶水以极慢、极慢的速度滚出,拉成蜂尾似的悬针,一点一点朝盏中伸去;看似碧火真气技高一筹,终于突破青袍客的团劲,耿照却心知双方差距微乎其微,再这幺僵持下去,势必将影响化骊珠乃至双元心。

    自拜入刀皇门下,他是首度遭遇这般敌手。

    若早半年对上眼前之人,胜负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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