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(第1/2页)

    走了两步,有呱呱嘎嘎的鸟鸣声响起,裴煦停下步子,脸上有了些笑意,伸出一条胳膊,有鸟落在了他腕上。

    不是鹦哥,也不是画眉,是只通体漆黑的乌鸦。

    周恃宁走得匆匆忙忙,就怕走慢了在路上撞上裴煦。

    但事情往往就是怕什么来什么,两人还是撞上了。

    周恃宁急急刹住步子,目光落在了裴煦腕上的那只乌鸦身上。他吞了下口水,下意识摸了下眼眶。

    裴煦也注意到了他,牵动嘴角笑了笑,回过身很体面的一揖:“表哥。”

    “嗯,嗯……”和裴煦的从容淡定一比,周恃宁坐立不安,显得有些局促,但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追着那只乌鸦看。

    裴煦留意到这一点,他稍微侧头看了看已经跳到了他肩头的乌鸦:“表哥是在看它吗?它叫小乌,是只很乖的小鸟,能听懂人话,表哥要摸摸它吗?”

    说着,裴煦将重新跳回他腕上的小乌往周恃宁面前递,周恃宁被吓得捂着眼睛后退好几步险些摔倒。

    “别把它拿过来!”周恃宁抬起胳膊严严实实挡住脸,声音都快有哭腔了,“拿走!拿走它!”

    耳边是扑棱棱鸟类扇动翅膀的声音,裴煦用满含歉意的声音急急道歉:“小乌已经飞远了,对不住,实在对不住,小乌那样小,我没想到表哥会怕它。表哥一直看它,我以为表哥喜欢它……”

    周恃宁惊魂未定的将胳膊放下一些,见鸟真的已经飞走了,他喘了口气忽然觉出丢脸来,红着脸恼怒找补:“我……我才不怕小鸟,我只是从前曾见过一只凶恶的乌鸦将人的眼睛啄出来吃了,故而,故而有些谨慎罢了!”

    “我听说只有犯了口舌恶业的人才会被乌鸦惩罚啄去眼睛和舌头,表哥是做过什么坏事,或者在人后说了别人的坏话吗?”裴煦露出微微有些愕然的神情,很诚挚的问他,“不然……为什么会这么害怕呢?”

    周恃宁被他看得心虚,心中又有些发毛,口中胡言乱语答非所问:“我,我有些急事,我该走了。”

    裴煦微笑:“好匆忙,不留下来一起喝杯茶吗?”

    周恃宁慌忙摆手:“不了,下次,下次再说。”

    说罢火烧屁股般逃走了,像是生怕裴煦继续留他。

    看着他慌张离开的身影,裴煦下意识的微微抬了下下巴,轻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胆子好小啊。

    殿下不喜欢胆小的,也不喜欢笨的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裴煦到书房的时候,姬元徽一眼便看出了他心情不错。

    “做什么坏事了?”姬元徽挑挑眉,“这么高兴。”

    裴煦垂眉敛目,笑意温和:“殿下说笑了。”

    [周恃宁无事应该不会再过来了。]

    [可以清静些时日了。]

    那道声音还在……

    姬元徽觉得,要么是他见了鬼了,要么是他装正常人装久了终于疯了。

    他也曾在些画本子里见过摄心术之类的诡谲秘术,但他向来不信这些鬼啊神啊的东西。

    但现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,那道声音还在继续:

    [殿下为什么突然安静了]

    [殿下没有看我,殿下在走神吗]

    [殿下为什么宁愿走神也不想看我呢,我有哪里不好吗]

    紧接着哐啷一声瓷器与桌面撞击的声音响起,姬元徽手比脑子快,一把拉开了裴煦的胳膊。

    “没事吧?”姬元徽出手快,被衣袖带翻的茶水只洒到了裴煦衣襟上,没泼到身上。但他还是不放心的拽着人胳膊检查,“怎么这么不小心,有没有烫到?”

    [啊……殿下终于看我了]

    [真好,再多看看我吧]

    姬元徽检查裴煦情况的动作一顿,抬头去看裴煦的脸。

    “没事的。”外袍衣襟被茶水打湿,裴煦垂下眼睫避开姬元徽的视线,看起来自责又无措,“是我不好,笨手笨脚的,让殿下费心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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