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0章(第2/2页)



    岑隐呢喃轻叹,“鱼哥,你是在赞同我吗?”

    当夜,他睡在岸边,被清凉海风吹了整宿,再睡醒之后,人间已经没有了那位活了八百岁的岑剑圣。

    此后,岑隐以另外的面孔示人,每隔上几百年,待朋友都死光后,便会散尽修为,换身重生,以新的体魄来沟通天地,重新入道。

    归元宗祠中,那些被青烟香雾环绕的牌位,那些被安葬在后山桃林的骨灰,全部都是他。

    如此往复循环,他也乐此不疲,他热爱四处云游,结交了数不尽的朋友。

    既能在怡红楼喝酒划拳逗姑娘,也能去蛮荒境抡刀杀四方。

    这些年岑隐越活越通透,整天笑眯眯的,好像已看淡离别。

    但是后辈子弟不会知道,他依旧会去扶苍点长明灯,也依旧会在折吾岸枯坐整宿。

    每到那天,他破晓时动身,日暮归返,将满身雪花带回南境的春风里。

    他总是喝得他妈的五迷三道,瓜不楞登。

    所以,也不会发现有一年有那么一片雪花,从他袖口或是衣摆遥遥坠落,穿过海水与泥沙沉入最昏暗的地方。

    江逾白伸手进入纸面,雪花俶地落于他指尖,转瞬融进他皮肤血液。

    很烫,像是心脏的温度。

    江逾白道,“是浮黎。”

    确切来说,或许是浮黎灵魂的一部分,或许是内脏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岑隐补充道,“也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