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4章(第1/2页)

    而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,说不定正毫不在意,懒洋洋地躺在某个美人的怀抱里喝花酒。

    江逾白道,“陈文如何反应?”

    “没有反应。”丫鬟耸耸肩,讥笑道:“甚至还反过头来,安慰我们小姐,说什么天道如此,命运如此 ,叫我们小姐莫要伤心。”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阵阵炮仗声过后,数朵烟花在天边炸开,复又碎成星屑流落人间。

    新郎喜袍披身,在席见敬酒,笑容依旧如林中初见般儒雅随和,只是不见眸底柔光。

    甚至于筹光交错间,红了眼。

    丘寻越这厮靠着本家的雪山松狮纹,莫名其妙地成了宴上最贵重的宾客,被几位旁系捧上天,接连地恭维拍马屁。

    待到上弦月爬至柳梢头,杯盘狼藉,宾客渐渐散去。

    他得以脱身,七拐八绕,没入庭院深处。

    于府邸最宏伟的楼阁顿足,蓦了一瞬,飞身而上。

    重檐庑殿顶高耸入云,乌蒙云雾里早就站了两个人。

    丘寻下意识地打了寒颤,这座屋顶是当初江逾白杀丘乙的地方,他站在上面,格外的不自在。

    踱步到二人身边,他不确定道:“今晚我们能出去?”

    江逾白俯瞰着下方,音色凉似霜:“能。”

    浓重的黑笼罩天空,夜色无尽蔓延。

    护院换了好几拨岗,这时,已有两三分疲惫松懈。

    不知是哪扇门开了,传来‘吱呀’的响声,轻到堪堪压住蝉鸣雀吟。

    下一瞬,本该洞房花烛,春宵一刻的新郎,却独立在风中。

    单薄的身子形销骨立,喜服松垮,露出里面纯白的麻衣孝服。

    画面突兀又滑稽。

    他晃荡着走到主院边,如罗刹幽魂,僵硬地扯扯嘴角。

    而后,他地掏出一张符篆,火折子燃起微弱的火苗,与手中符篆轻轻一触,随即均被抛入半空。

    砰!

    一声巨响过后,符篆炸裂,火星四溅,浑在风中,落在碧瓦朱甍上,飞进层楼叠榭里。

    仅须臾之间,便势不可挡地喷薄与爆发。

    清荷池塘的水快被抽干,却息不灭半丝火簇。

    几处亭台楼宇转眼间荡为寒烟。

    熊熊火光扑进江逾白的眸里,尖锐的喊叫声喧嚣而上,冲破夜色,刺进他的耳膜。

    此刻,江逾白方才惊觉:这些火非寻常之物,是殷红色的。

    殷红的红,且不惧水。

    当是来自渡厄城的燎原火。

    陈文一介凡夫俗子,如何取来燎原火?

    火光覆盖了暗夜,扭曲了月亮。

    一身红衣的女子发出绝望的质问声,几乎句句泣血。

    最后,她发出凄厉的嘶吼,填充在流月城的所有角落。

    待到残音散尽后,三人的意识不约而同地下沉。

    沉入漫无边际的黑暗里。

    第97章 过渡

    ***

    夜阑过半, 四野乌蒙。

    百里长林唯余几声寒蝉凄吟。

    城隍庙内燃着一簇篝火,火堆旁围坐两人,神态各异, 偶有交谈。

    尤符边轻拍怀中熟睡的婴儿,边鬼鬼祟祟地用眼角余光去瞥对面之人。

    和尚的脸被灼灼火光映衬得诡异妖冶, 连皮肤都透着冷。

    没有活人气的冷。

    仿佛被装进棺材里, 尚未来得及腐朽, 就蹦出来的死人。

    尤符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个激灵,好半天才定下心神, 拿捏着语气开口问道, “大师确定江逾白那小子消失在此处吗?”

    玄芜慵懒地靠着墙假寐, 闻言只略掀了眼皮, “你不信?”

    “呃...信, 我自是信的。”

    尤符下意识地摇头,像是只被牵线的木偶。

    他原本在竹林外守阵,因和尚躲开他的攻击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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