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9节(第3/4页)

要喫额。”蒋文琦热络地招呼。

    斯江失笑,这两人这点上倒有夫妻相。

    “谢谢,家里有事。”

    “格么一道喫中饭?”

    “约了人。”

    “男朋友?”

    “朋友。”

    斯江笑着挥手,大步离开。

    蒋文琦看着斯江的背影,笑着摇了摇头。陈斯江什么都好,就是有点知识分子的假清高,只可惜了林凌,那么红的主持人,栽在她手里,至今连个名分也没,再想想自己,不免和林凌生出惺惺相惜之感。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斯江本想上了江宁路叫部差头,走了几步被晨风一吹朝阳一融,只觉得神清气爽,索性往陕西路走去,待拐上陕西北路,沿着黑色篱笆墙那一片来回走了两趟,才惊觉从小吃到大的糍毛团店没了。

    怎么就没了呢?那么好吃的糍毛团不可能生意做不下去啊,她还记得景生第一回 吃糍毛团,被里面的肉汁烫破了天花板,外婆让她举着手电筒,压着景生给他抹白糖。她当时还想这家伙牙口真好。景生还曾在那种时候调笑过她像糍毛团,软咚咚,白乎乎,咬一口鲜色宁,噻是汁水。她恼羞成怒咬了他一口:“烫色侬!”

    又转了一圈,斯江终于忍不住到马路对面一家小卖部打听:“不好意思,请问卖糍毛团的店搬到啥地方去了?”

    穿格子睡衣的中年老板看了斯江一眼:“拆忒了,没了。”

    轻描淡写的一句,仿佛“没了”是再寻常不过的事。

    斯江心里空落落的。是啊,拆忒了,没了。万春街也要拆了,如果景生回来,会不会也像她此刻一样……他总归能找到她的,她的中文机还一直缴着台费,包括他的,还有家里电话也不会变,小舅舅也说了,电话跟着人走。现在家里都不怎么再提起景生了,可她知道,大家都还牵记着他,怕他哪一天回来找不到他们。

    工作给斯江充上的气,因为糍毛团店的消失也随之消失无踪。

    斯江一路向西,铜仁路、北京路、常德路、新闸路,条条马路上都有消失不见的老店老房子,也有新店新房子。进了万春街,灰白色的墙面上一个个硕大无比的“拆”鲜红夺目,支弄里的烟纸店门口挂着黄哈哈的硬纸板,毛笔写的“动迁甩货亏清走人”很有眉飞色舞的劲道,纸板边上的小板凳上叠着一堆报纸。斯江停下脚,买了一份《申江服务导报》。

    “又加班了?”熟悉的阿爷笑眯眯在饼干筒里挖零钱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斯江笑着翻了翻彩页。

    “交关辰光没看到斯南了,结婚了伐?”阿爷把票子撸平,仔细包起三个硬币来。

    “还没,伊老忙额。”

    斯江接过零钱,笑着说再会。

    “让斯南快点结婚记得摆酒啊,阿拉噻要喫伊喜酒送红包哦,明年拆迁搬场了,碰勿着了,侬外婆要吃亏额,晓得伐?(我们要吃她喜酒送红包的,明年拆迁搬家了,碰不到了,你外婆要吃亏的,知道吗?)”

    阿爷的声音越喊越响,斯江越走越快。

    顾家的门没锁,家里没人。斯江楼上楼下看了一圈,外婆去买菜了,斯南这个礼拜也没回来,斯好去年按照顾西美的要求考进了外经贸大学国际贸易系,大部分时间住校,周末也很少回来,大家都有数他是不想再听姆妈啰嗦,只顾西美自己没数。

    斯江洗好澡在亭子间里吹头发,楼下传来人声。

    “陈斯江——?陈斯江?阿姐?”

    斯江搁下吹风机,陈斯淇已经上了楼,也不进门,就这么靠在门框上盯着斯江看。

    斯江又打开吹风机继续吹头发。

    “昨天吾喊了侬三趟,侬做啥勿来?(昨天我喊了你三次,你干嘛不来?)”陈斯淇双手抱臂委屈地问,“就隔了一条马路而已,吴丽姿等了侬半天呢。”

    斯江放下吹风机,淡淡地答:“我有要紧的工作。”

    斯淇眼圈发红,声音低了下去:“阿姐,侬再帮帮吾呀,就格一趟,好勿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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