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(第1/2页)

    不需要刻意打发时间,棋盘上还躺着醉汉和一堆垃圾,季鹤烦躁地用膝盖顶季君的肚腩,“要睡就到躺椅上去。”

    季君昏着脑袋,迷糊听到季鹤的话依旧会做,在催促下慢吞吞地爬起来。

    藤椅吱嘎几声,发出不堪负重的嚎叫,季君就这么把自己摔在这架十几年的老式藤椅上。

    季鹤取了桌角叠得很整齐的一次性手套,擦干净桌上的酒水和炸油,塑料袋里还剩很多鸡翅尖,凉透了,颜色变得不如季君说得那样好。

    季鹤犹豫片刻,将脏纸扔进去,塑料袋系结,全丢到店外的垃圾桶里去。

    酒瓶没丢,季鹤本来想放进乔横林攒的那一堆瓶子里,冲洗干净后又改了主意,将两包白醋倒进去,放在做饭的佐料旁边。

    乔横林头上的短茬随便擦擦就好,从浴室出来浑身清爽,空气碰到他燥热的脖子显得很凉,他忍不住打了个冷哆嗦。

    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店里只剩厨房门口那盏昏黄的小灯在亮,季鹤披散着半干的头发,在那里轻声叫道。

    乔横林胸口一热,双腿从地板上拔起,飞快地跑到季鹤身边,在快要超过规定的接触距离时候紧急刹车,仰头瞧着季鹤傻笑。

    季鹤不语,脑袋略微偏了一下,等乔横林的鼻子像小狗一样抽动两下后,才面无表情地侧身,让出进厨房的通道。

    案板上用两层保鲜膜垫着,盛放一个青瓷大碗,白花花的细挂面顶起了平放在碗口的一双筷子。

    “吃不吃随便,”季鹤说,“但是吃了就要重新洗漱,你自己考虑好。”

    乔横林嗯嗯两声,在季鹤允许的眼神下飞扑过去,一口咬掉碗里的半颗荷包蛋,小脸和眼睛被热气熏得轻微刺痛。

    季鹤本来打算回卧室,但又决定在这里监督乔横林。

    监督什么呢,他想,这些天乔横林一直很守规矩,会自己收拾垃圾,碗也洗得很干净,真不洗漱脏的也不是自己。

    乔横林又一次用余光瞟到季鹤身上时,季鹤不小心跟他对上视线,“不许看。”

    乔横林听令地不再看他,季鹤停了片刻又将目光重新放在乔横林埋在碗里的后脑勺上,尽管杂草一样的头发被推没了,可它依旧随着身体主人的肢体动作一耸一耸,像个饱满的黑美人西瓜。

    季鹤忍不住笑,没发出声音,等他收起嘴角时才有所回味。他似乎很喜欢看乔横林吃饭,虽然餐桌礼仪粗鲁,可吃什么都觉得很香。像小狗。

    季鹤因为这个契合的称呼而忽然抬眉,他和乔横林见面的第一天认定他是不通情理的榆木,但他逐渐改变主意,季君也会有说真话的时候,乔横林就是很听话的小狗。

    这半个月,季君每次回家,乔横林都在棋桌上趴着练字,从最开始的歪歪扭扭到横能写平,竖不打弯。

    他兴致起来,就会点着季鹤的范字提问,乔横林都答得上来,还会炫耀般挨个念其他的字。

    这场教学,季鹤意外得有耐心,乔横林也格外认真。

    “怎么教的?”季君忍不住好奇问过季鹤。

    季鹤说乔横林似乎只是嘴笨,心里说字没问题,虽然跟同龄人没法比,但是有基本的学习能力的,他不像想象中那么笨。

    “这样下去不得了呀,”季君粗厚的大掌呼噜乔横林的掌心,故作认真地夸奖,“看来小乔林马上超过季鹤了。”

    乔横林撅嘴,并不为此开心,把铅笔倒转,用橡皮擦掉季君害他写错的“家”字。

    “手板怎么通红,”季君拉起乔横林空闲的另只手,转向季鹤询问,“你罚他了?”

    季鹤没什么表情,将镇纸往旁边推推,提笔在过期报纸上落字,“打的左手,不影响练习。”

    季君使劲儿搓搓乔横林的手心,心疼道:“季鹤,你小时候,我、我可没打过你。你小小年纪,怎么搞老一辈时兴的体罚?”

    季鹤淡定地抬头,“我小时候也没有让你教我九遍宝盖头的点是左上往右下写。”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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