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(第2/2页)


    他只是,只是低低地,如泣如诉:“道理我都明白,可是……可是我当初,我当时……真的很想她。”

    现在,他不是在装可怜了。

    他像是梦魇住了,活在小时候渴求关爱的迷瘴里,出不来,走不掉,逃不脱。

    池礼靠近他,低着头,去配合程薄霁垂眼的角度:“可我们不是你说的知错就改里的错呀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当时也是小孩子,长大就很难了,现在我们长得这么大这么壮,妈妈生小孩的时候,也没想过那么大的小孩,可以长到这么大吧!”

    他非常自然而然地把他自己和程薄霁,看成了同伴,视作了整体。

    他说“我们”。

    安慰谁都会说,道理谁都明白,谁都可以劝程薄霁做个宽宏大量的人,谁都可以和此刻的程薄霁一起,去欺负当年那个咬着牙,在渴求爱意和牢记恨意下,长大的小孩。

    那些世俗的压力,只落在程薄霁那里,就叫他如过往的日子里一样为难。

    但池礼说,“我们”。

    他们是一起的,他们平等地分摊着压力,于是程薄霁不自觉地放松了下来。

    程薄霁低头,双手交叉搭在自己的膝盖上,是一个很拘束的姿势。

    他突然想到了池礼和言扶。

    怎么没有血缘,却那么亲密,他和妈妈,都没有池礼和言扶那样阳间的关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