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五折 悬潭飞瀑,藏龙卧虎(第2/6页)



    (……剑气!发自此间,就在瀑布之后!)

    耿照浑身悚栗,苦苦追踪未果的猎物,原来便蛰伏在这深潭飞瀑后,静静等着他来……少年回过神时,才发现右手探出,凝于虚空,瀑布后的妖物似将祟动,下一霎眼便要露出狰狞的原形,不知是谁牵引了谁。

    突然间,数不清的发丝浮出白沫漩流的水面,一只冰凉腻滑的小手“泼喇!”穿出,攫住他的脚踝,半张苍白的脸蛋从发漩中冒出,尖声叫道:“你做什幺!”旋将少年拖入了潭中!

    覆满青苔的石笋本就极滑,耿照须以千斤坠才能站稳,陡一失衡,整个人磕撞着滑入水中,常人怕不得碰个颅裂骨碎,他以“蜗角极争”心法配合碧火神功,惊险避开要害,仍骨碌碌地喝了几口冰水,被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力拖卷至潭底,视界内一片混浊。

    耿照闭住呼吸,以真气护住心脉,放松身子全不反抗,直到胸膛轻触坚硬的底岩,才如游鱼般自翻搅的水流下钻了开去,向着棚岸往上游。

    那股巨力并非是有什幺在向下拖引,而是瀑布冲击所致,与之撷抗,下场不外乎溺水身亡。

    耿照不确定是什幺将自己拽下水潭,也无心寻觅黑衣女子的下落,攀住岩岸冒出水面,贪婪地大口吞息着。

    好不容易缓过气来,触目所及浮光幽微,与方才的青天丽日大相径庭,轰隆隆的瀑布水声居然在身后,不只水花溅上背门,连万斤匹练撞入水中的震荡余波似都能透背而入,所处竟是瀑布与峭壁间的缝隙,肘臂攀着的不是什幺岩岸,而是洞窟的天然入口。

    此地光照不进,纵非伸手不见五指,也该是遮阳蔽日之处,能看清岩窟约莫两丈多深、宽高丈余,盖因洞窟中央的一块秃石上,插了柄微微放光的细剑。

    碧莹冷光近于流萤辉芒,不知何故却能遍照狭仄的空间,连角落苔痕、地面湿濡都瞧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露出岩石的剑刃超过两尺,只比成年人的食指略粗,以细剑的标准也有些过分了,感觉能信手折断;剑脊厚不及一分,如何搠进坚石,直是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薄而笔直的细剑,有着在美感上极般配的白玉剑柄,且是罕见的柱柄形制,就像在径粗一寸多的白玉棍上嵌入薄刃,抛开实用性不谈,倒是绝美的工艺。

    剑格(锷)是方小小的鎏金扇形,又似玉玨,同样巧致如饰品,与剑柄底部的镶金玉纽明显是一套。

    这般秀气的兵刃,很难期待在实战中能有多大的杀伤力,光是剑身窄薄,便不被击中最脆弱的剑脊,也可能在普通的刃部对打间轻易摧断。

    耿照爬进洞窟,不顾全身正淅沥历地淌着水,拖着吃饱水的衣裤靴袜向前去,缓缓朝玉柄伸出手,仿佛置身梦中。

    这剑散发出一股诡异而迷人的气息,仿佛在对着他说话,殷切呼唤他握住温润称手的玉柱长柄,擎出岩座,持着它抹向某个轻轻鼓动着的、透出些许青络的白皙颈侧,或朝某个强大到令人悚栗兴奋不已的对手刺去——

    “放……放下那把剑!”娇叱穿透瀑布,耿照蓦然回神,忽觉阳光刺眼,目焦几乎无法聚集,自己不知何时竟转了个方向,从原本面对洞窟的底部,转而朝向瀑布;身前那块秃石上空空如也,玉柄细剑正握在自己的手中,迸发出惊人的煞气,犹如死物回魂,突然有了生命!

    这完完全全就不是他做的,而是那柄剑;凝练已极的煞气宛若实体,若前方有人,耿照毫不怀疑会被这股精纯剑意劈成两半,就像跨越大半座回雪峰,径直劈碎他的虚境那样。

    (是它……是这柄剑!)

    释出如许剑意的并非是人,而是他手上这柄风姿妍丽的细剑!

    女子清叱着穿入瀑布的瞬间,万斤水帘应声两分,便只一霎,一抹窈窕乌影已然飞入,耿照连“小心”二字都不及喊出,女子白生生的藕臂倏忽穿出袍袖,几乎是贴着薄刃钻入他怀中,纤纤五指扣着少年的腕臂连圈带转,夹手夺过玉剑,掼入秃岩,拉着他飞快退开,直至少年背抵窟壁,才随手拔出另一柄青钢剑,架住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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