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折 故垒依稀,联剑余情(第5/6页)

于鹤倒抽一口凉气,愀然变色:“你的意思是说,你师傅若非掺在这一地尸骸之中,便是囚于那个铁屋子里?救人如救火,少城主若不问,你打算几时才说!误了时辰,你赔得起幺?怎会有你这样的子弟!”

    “长老勿恼。

    ”舒意浓拦住赭袍老者,对少年柔声道:

    “梅兄弟,令师孤高嵚崎,为众人敬重,如遭不幸,是渔阳武林难以估算的损失。

    我知你因伤心过度,失了方寸,而非有意拖延隐瞒。

    长老是心急,不是怪你,你与他说明白就好。

    ”轻握住他的手,吐气如兰,呵面胜似春风醉人。

    少年面红过耳,扭捏了好一阵才嚅嗫道:“不是……梅……师傅他不在地上的尸块当中。

    ”艰难地自那双软滑小手中抽出,俯身捡拾,在地上排出八条手臂的残骸,没一条是完整的,不是缺掌就是少肘子,部分残肢黏附衣布,应是袖管之类。

    “那帮妖人曾说,在大头鬼之前,四名鬼卒曾入屋探查,有去无回。

    这便是那四人的臂膀。

    ”少年边排列边解释道:“其实拼凑双脚也能细算人数,但手臂碎块较小,也易于辨认;腿股与躯干有时容易搞混,不如臂膀简便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须于鹤顿时明白过来。

    “你是说……你师傅还被关在屋里?”

    少年却摇了摇头,面色如恒。

    “这间屋子原本是有家生的,从外头看就是间普通的房子,如今四面被铁壁所封,算上令四鬼有进无出的设置,只怕内中全都是连杆齿轮之类的构件;以水力推动,构件须得十分结实牢固,方能承受。

    机关发动之际,当中应无容人的余裕。

    ”众人定睛一瞧,果然尸块间夹杂无数布疋木片,自是被铁壁推升压碾后的家俱。

    须于鹤却越发不明白。

    “那梅玉璁究竟是给碾碎了,还是没被碾碎?总得是一边儿罢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少年娓娓道:“五人进屋,却只有在我师傅之后才升举的铁板,我猜是他老人家找到机关枢纽,在发动之前,已循预留的通道逃出去。

    因此既不在屋外的尸块之间,也不在屋内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这下连舒意浓都听直了眼,与须于鹤面面相觑,无法判断少年是发疯了,还是真有其事。

    少年叹了口气,有些无奈。

    “可否请天霄城诸位大哥帮个手,先把尸骸移开?清出地面,说不定便能找到打开机关的线索。

    ”舒意浓示意照办。

    众人不避腥秽,砍下院树的带叶之枝权充扫帚,要不多时便将满地狼藉扫至一旁。

    少年让人提水往地面一泼,井水冲去乌浓黏腻的血浆碎肉,染作淡淡樱红的水四散流淌,留下阡陌纵横丶类似砖隙的斜竖痕迹,当中居然无一条弧线,便是不懂机关,也知其中必有蹊跷。

    难怪庄中各院都有贮水避火用的铜瓦大缸,唯独此院没有,还得到外头取水。

    须于鹤暗忖:“小子有点门道。

    ”见梅少崑叩指连敲地面,细辨落指处的声音回响,抬头四顾:“哪位大哥能借刀器一用?”舒意浓捧过银鞘剑,笑道:“我这柄‘冰澈宝轮’削铁如泥,梅兄弟但用无妨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少年摇头。

    “我是拿来当撬棍使,剑质再佳,也必损伤脊梁心骨,实不敢毁了少城主的宝剑。

    ”一旁的随从听见,捧过单刀:“还是用属下的刀罢。

    梅少掌门尽管动手,此刀毁了也不心疼。

    ”

    少年点头接过,从地上撬起封板,露出尺半见方的暗孔来。

    只见他细细端详片刻,突然插刀入内丶三转两转间,“啪!”硬生生将刀板拗断,众人不及惊呼,少年又将断刀插入另一头,反向一绞,两截断刀分头倒落,恍若孔雀开屏,直到卡死在暗孔的边缘。

    喀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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