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折 夤夜惶竞,燔火朱明(第7/8页)

星与汽化的冰雨齐齐爆炸,三人分两边对向弹开,梅玉璁师徒摔落在庄门檐阶之前,玄帝神君则平平向后滑开两丈有余,双足在地面铲出两道沟,越到后头下陷欲深,静止时已没至脚踝处。

    “……好厉害的《燔血功》!”

    矮小粗壮的玄衣道人喃喃道,掌心的金质霜气消失,又恢复原先漆黑如墨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竟能接下我的《雪花神掌》。

    一人修练双极功体,到底是勉强了些,失之毫厘,却是差之千里。

    ”拔出双足单手负后,踅至院墙边。

    雪艳青本以为他是朝梅玉璁去的,正欲上前,以免分羹无望,不想他却是向重伤的白帝神君行去。

    玄衣道人瞧都没瞧地上的布包一眼,食中二指按上老搭档颈脉,点头道:“还有气。

    好得很。

    ”反手一扯他发顶髻子,如拖尸袋般,将白帝神君拽入一旁的树影深处。

    人发脆弱,其痛连心,即使伤势沉重,这般拖行终也疼醒了白帝神君,只听他虚弱哼道:“师兄……疼……你丶你做什幺!不要……咳咳,师兄!不要吸我的功力!我不成……不成的!我一定会给师兄好好办差……不要……饶命……”惨叫一声,在暗夜里听来格外凄厉。

    而人声至此断绝,接续的是一阵难以形容的异响,如碎骨又似炒豆,喀喇喀喇地碾折脆物,然后是浆腻的擦滑压挤之声,听得人牙酸耳刺,紧勒着脑中缰绳,不敢放任想像。

    梅玉璁嘴角溢血,虚耗似的提不上半点力,虽不愿丶却又无法自制地将余光投向树影,混杂着惊恐和好奇的心魔盘据了他的思路——或还有绝望——他终于对魔之一字有了更深的体悟,却无助于拨开眼前的迷雾。

    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是怎幺解毒的。

    玉面蟏祖确实放了毒,那股麻痒疼痛并非幻象,无法凝聚内力的虚弱也是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说话之间,毒征却迅速消解,他甚至未曾吃下任何东西,遑论解药。

    唯一合理的解释,就是玉面蟏祖并未下毒,或她下的不是致命毒物,而是某种障眼法。

    但梅玉璁无法说服自己,女魔头有这样做的理由。

    若只有单一事件,他还能勉强接受“雪艳青对七玄盟存有贰心丶背地里另有图谋”的假设,但接下来发生的每件事全都无比怪异,如:《燔血功》本不是能快速提运的功法,以朱明剑式击回铁桨丶施展极耗真力的“衔石东飞填沧海”,乃至硬扛玄帝神君的阴掌,虽说他未必做不到,却没有在短时间内连续施为的可能。

    就算以“临敌时的极度亢奋”解释,也实在过于勉强。

    眼下的虚乏,完全符合运使过度的体征,他不仅超用了力量,更把肉体逼至极限,哪怕真有个暗中赞功的人,梅玉璁的身体也是消受不起了。

    蟏祖身后的林子里又走出几人,零星散开,彼此间互不成团,形容瞧着十分狰狞怪异,总之是七玄盟的魔头没错。

    梅玉璁摸索地面,拾起布包塞给少年,低道:“抓到机会便翻墙,不要犹豫。

    把异铁交给西宫川人,他与我是至交,能信得过。

    莫使妖刀四度现世,这等罕世的良质美材,万万不能沦为祸世之物。

    ”少年欲说还休,只是一径摇头。

    七玄诸人缓缓迈步,开始收拢包围圈。

    这比一拥而上更糟,意味着少年无法乘乱越墙,师徒俩的一举一动全摊在群魔眼下,稍有异状就会被集中针对,插翅难飞。

    何况少年还不肯听话。

    梅玉璁焦急起来,拖着身子爬上阶台,还未碰到大门,便用力拍击石阶,奋起余力叫喊:“西宫兄,西宫兄!东燕梅某依约前来,西宫兄何故拒我于门外?还是仙岛苍城山的青羽旗,怕了群魔宵小,不庇江湖兄弟了幺?西宫兄!”叫得剧咳起来,淌得一阶血涎,少年忙为他抚背顺气。

    咿的一声,庄门终于开启。

    梅玉璁欣喜抬头,却见门里之人并非1悉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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