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节(第2/3页)

    徐浚也附和,“都能把物理学好了,除了数学,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学不会的?”

    “前途其实不需要担心,”朱赢说,“只要你不死磕物理。”

    这算是前辈们给新手的忠告和安抚吧。苗小青默默地喝了一口酒,家境富裕的她,从来不考虑生存问题,她需要的是价值体现。

    她的视线在三个人身上扫过,徐浚喝酒,朱赢挑了根青菜送嘴里,程然低头喝粥,她离他们很近,可一旦他们说起物理,苗小青就像被拖进了层层的隔阂后面。

    她想进入那个世界,他们在说什么,她也能听得懂,也能插上话,而不是脑袋像贫瘠的荒地,一点养份没有。

    随便吃了点菜,把酒喝完,苗小青去结了账。四人aa,其他三个人把自己那份又付给了她。

    回到医院,报告已经出来了。

    医生看了说没骨折,不需要打石膏,开了云南白药喷雾和活络油。

    苗小青沉重的心口松泛了不少,折腾了一晚上,回到酒店房间,冲了个澡就睡了。

    程然没有坐轮椅去讲报告。

    苗小青听完报告后就溜了出去,穿过走廊的拐角,进了非常规超导的会场。

    她猫腰钻到最后一排,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,抬头便看到白色幕布下的程然。

    他又穿着白色衬衫,长袖随意地捋到手肘,黑色的修身长裤,身材的线条流畅而丰沛,在台上走动站定都透出沉稳。

    然而苗小青却看得清楚,他的脚步偶尔不太顺畅,右脚每每出现不易察觉的拖行时,就代表他在忍耐着钻心的痛。

    苗小青焦急地看了时间,还剩下十分钟。

    她一直知道他有着强大的意志力,而且相当冷酷,对别人,对自己都没有多大的热情。

    所以他对自己一点也不怜惜,不接受坐轮椅,连一根拐杖也不能接受。

    时间过得好慢,程然的声音渐渐有些不稳,偶尔还会停顿几秒,不如之前的流利顺畅。

    苗小青知道他一定是疼得快忍耐不住了。

    她仰头望着天花板上刺眼的灯,恍恍惚惚想起了程然昨晚的话:不聪明就不该来做物理。

    把话说得这么讨厌的人,疼就让他疼吧——

    她刚这么想,会场顿起一阵喧闹。

    苗小青的面前出现重重的阴影,那阴影像急浪一样滚滚往前。

    她凛然回神,前排的人大都离座了,后排的也都站了起来,伸长脖子往前看。

    她倏地跳起来,跑到前面,几个人围着摔倒在地上的程然,有人在扶他。

    她的心像被压上一块大石头,脑子里反复响着一句话:他摔倒了,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倒。他不愿坐轮椅,不愿拄拐杖,想要体面的跟众人讲完他这一年多的成果,结果他却出了更大的丑。

    耳边人语纷纷,都是关切地问:“怎么样?”“没事吧?”“要不要去医院看下?”

    苗小青仿佛这才敢去看他。

    程然被人扶着站起,他的头低垂着,看不清脸。苗小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笃定地知道,他现在的内心一定是想尽快离开这里。

    她走上前,紧紧挽住他的胳膊。

    程然低垂着脸,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下她的手。

    “回房间擦点药?”她问。

    程然没说话,重量却压到了她这边。苗小青搀着他往外走。

    他这次大概是旧伤又严重了,虽然神情依然冷肃,走路却是颠颠跛跛的。

    回到房间,苗小青扶他到床边坐下,把浸了热水的毛巾递给他。程然一言不发地接过,贴着脚踝敷好,仍低垂着头。

    “我没事了,你去开会吧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苗小青望着窗外的天空,没说话,也没有动。

    “我一个人呆着就可以了,”程然垂着头,语气有些恼。

    苗小青这才转过脸来,盯着他,“你说什么我就得听?”

    程然抬起头,“什么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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