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宫女宦 第93节(第2/3页)

倏的疼了一下,那点醋意也烟消云散,心里却埋怨她总不把自己当回事,如塞石头般难受,恰恰走到两条密道岔口,想起还不曾喂她解药,干脆顺着左边这一条上去,往上便是皇宫东北角花园的井亭,井亭并不显眼,位置却极好,夜里坐在此处,可半揽皇宫夜景。

    来的时候便是打此处入地道,井口的绳索还在,谢堰到了底下,将她绑在身上,一路攀沿往上,终于将她从井口抱出,容语攀着井口往亭里翻下,伏在地上,捉着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喘息。

    谢堰也有些累,挨着她坐在地面深吸了几口气。

    绳索还绑着二人腰身,谢堰弯腰去解,容语骤然抬头,

    不经意间,嘴角的柔软擦他唇瓣而过。

    仿佛有清羽在他那一贯古井无波的心上拂了拂,心跳瞬间滞住。

    容语也僵住了,酥麻的颤感沿着感官一路滑入心房,有些意念不受控的,源源不断的渗出来。

    他的唇竟是温热的,有些发软,与他这个人不同。

    等等,她在想什么?

    两人挨得极近,彼此呼吸可闻,容语双掌撑在地上,不敢再挪动,“对不起”三个字,到了嘴边,显得刻意,又犹犹豫豫地吞了回去。

    短短的一瞬,仿佛静止。

    夜风缱绻,芳草的味道夹杂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拼命往她鼻尖钻,容语只觉心神一晃,身子堪堪软了半个,柔柔往地上栽去。

    “卿言!”

    谢堰眼疾手快捞住她,掌心的温度不知何时已开始发烫,炙热透过薄薄的中衣传过来,他丢手不是,抱紧亦不是,唯恐松手伤了她,整个人僵硬得仿佛器械。

    谢堰怔忪片刻,一手从前扶住她腰身,腾出一手解开她腰身后的粗绳,容语得以解脱,顺势往前挪了挪,靠住木亭的柱子。

    谢堰不着痕迹地松开了她,隔开些许距离,坐在她身侧。

    容语有气无力背靠木柱,侧首去瞧他,只见他一身黑衫,沉稳依旧,那张清隽的脸已如风过无痕,内敛无波。

    “有解药没?”

    谢堰愣住,破功一般,慌忙将腰间系着的锦囊给解下,他做事一贯全备,不知容语是什么情形,连干粮与水囊也都备好,将解软筋散的药丸寻出放在她掌心,立即又将水囊塞口拧开,递在她跟前。

    略有些手忙脚乱,与刚刚那不动如松的模样,判如两人。

    容语吞下药丸,接过水囊灌了几口,浑身舒坦不少。

    只是谢堰不知她中了媚/药,容语也不打算明说,待软筋散药性散去,她功夫恢复,便可自行解毒。就怕体内两种毒性作祟,软筋散没那么快消除。

    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得将谢堰支开,以防自己冒犯他,却见谢堰目色幽深望她,

    “你难过吗?”

    容语怔愣了下,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她不会难过,也不值得。

    此刻回想,对于朱承安今日的举动,她其实也谈不上太多的失望。她这个人,遇人一向是赤城在先,至于旁人如何对她,她也就随意了,她几乎很少对别人抱有期待,倘若旁人回之以赤城,她便加倍回馈,倘若旁人辜负,她丢开手便罢。

    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,有恩报恩,便是如此。

    她从不会将过多的情绪,浪费在无意义的人和事上。

    她容语,始终专注做对的事。

    谢堰见她脸色很平静,也松了一口气,他也不希望她为朱承安而伤怀。

    只是没料到他当初质问她那句,“只希望有一天,四殿下能对得住公公的忠诚。”

    竟是一语成谶。

    不过,容语可以不在意,却不意味着他会放过东宫。

    旋即满脸歉意地开口,

    “对不起,因我,害你落入如此境地....”

    容语眨了眨眼,“这跟你有什么关系...”话落又觉不对,东宫不就是忌惮谢堰而拿她做威胁么?

    怎么想怎么怪怪的。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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