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灯 第38节(第2/3页)

任何动静。

    呼吸很轻很轻,轻到关洁伸手试探好久才感知到他微弱的气息。

    确认完答案,关洁暗自泄了口气,随后拉开椅子坐下,将祝政从头到尾打量一遍,直到落到祝政右手才停下来。

    目光从结实白皙的手臂一寸一寸往下移动,移到手肘、小臂,最后落到右手腕,落到右手腕那道大拇指宽的疤痕。

    关洁的呼吸猛地慢下来,她捂住胸口,埋头深深吸了几口气。

    吸完,关洁重新鼓起勇气看向那道疤。

    陈川说得一点都没错。

    那道疤又丑又难看,中间凸起、结了痂,呈紫红色,弯弯曲曲的,跟蜈蚣似的。

    只透过疤痕,关洁也有足够的证据想象到祝政用钉子划过手腕的场面。

    那绝对不是一下两下划出来的伤口,是数以十计、百计划的。

    也不是一次两次能做到的,而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、力道,一遍又一遍,一次又一次地划的。

    一遍一遍、一次一次地加深伤口,直到血肉模糊、直到血流成河才停止。

    场面太过血腥,关洁不忍直视,只看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。

    只是这一移,便移到了床头柜摆的那束白玫瑰花束上。

    关洁盯着那束鲜艳欲滴、纯白无瑕的白玫瑰,眼里满是惨淡、寂寥。

    她低头望望身上的红玫瑰裙,又抬头看看那束白玫瑰花,忽然觉得人生真是太戏剧。

    真的,真的只差一点,只差一点,她就释怀一切了。

    第30章 我明明这么厌恶、这么憎……

    凌晨四点半, 床上的人渐渐转醒。

    关洁守了大半夜,眼皮又酸又涩。

    期间,她除了上趟厕所, 没有任何走动,她就僵坐在座椅,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祝政。

    一直盯到他醒才转移目光, 透过床,隔着只开三分之一窗帘的缝隙望向远处的天。

    灯光映射下, 天边泛起潮红, 周边似橙似紫, 隐隐融于夜色。

    黑夜像怪兽张着嘴, 露出獠牙, 龇牙咧嘴地吞噬最后一点光。

    她看了许久才扭头,扭头重新将目光定格祝政脸上。

    他长相很凶, 属于狼系脸,五官凌厉、端正, 线条棱角分明,不带一丝柔和, 丹凤眼更是锋利、凶狠。

    以前在北京, 在他最肆意横行那几年,那圈子里的人总会评一句:“祝公子是圈里最不能激的。他要疯起来, 真的连命都可以不要。”

    祝政睁开眼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关洁。

    昏暗寂静的病房,她孤零零坐在床头, 翘起腿,捏着打火机,仰起下巴,面无表情看着他。

    他隐约察觉到她漆黑的眼眸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消失。

    他内心忽觉空虚, 一大堆他来不及细想的、滚烫的、尖锐的情绪朝他扑面而来,他忍着喉咙的干痒,撑着手掌缓缓坐起身。

    他左手臂还打着吊针,行动多有不便。

    挣扎四五分钟才勉强坐起身,他抽了个枕头垫在后背,手搭在床侧,抬起头,神情认真地打量着关洁。

    她身上穿着亮眼的红玫瑰裙,曲线勾勒完美,艳丽又妖娆。

    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穿这么艳的颜色,印象里,她大多喜欢淡色系的衣服,

    如果没记错,黑白灰是主色调?

    空气粘稠、潮湿,他艰难掀开眼皮,扯动嘴角问:“什么时候来的?”

    关洁缓缓眨了下眼皮,推开椅子站起身,一副要走的样子。

    祝政滚滚喉结,再次出声:“关洁——”

    关洁抬头瞥他一眼,径自拖开椅子,绕过床尾走到窗户边,反身靠在窗台,捏着打火机,慢条斯理点了根烟。

    烟点燃,她垂下头,张开红唇,含着烟嘴,不紧不慢抽了两口。

    她仰头,一点一点吐出烟雾,直到吐尽,她才撑着手肘,平视他,娓娓道来:“我来得很不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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