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鱼龙舞】第二卷 难知如阴 11(第3/8页)

近鼻端的冲动,顺手收进怀里。

    贝云瑚的动摇不过一瞬之间,眼见是拿不回帕子了,索性不纠结,转过纤直粉颈,望向走入广场的最后一拨人。

    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身锦衫华服,金冠束发,外披织锦大氅,年岁是这群奇宫人马中最长的,看似四十许,仪表堂堂,然而双颊微凹,修剪妥适的燕髭鬓角隐现灰银,兼且神情严肃,说是五十多岁也不为过。

    一见他来,三两分坐的少年们纷纷起身,“长老”的招呼随中年男子的步履一路迤逦,次序井然,应是这群轻浮少年最有规矩的一刻。

    形容威严的中年人握了捆书简,身畔弟子揹著覆布竹架,从布巾底下露出的黑影推断,书架里堆满了类似的竹卷。

    中年男子昂首阔步,目不斜视,毋须逞骄露横,自有一派贵冑风范,连跑堂杨三也不敢造次。

    中年人本是径直走向应风色那一桌,却在独孤寂等人的桌畔驻足,盯了那僵尸一般的苍白男子片刻,微眯的眼眸一眦,迸出一抹精光。

    “是你。

    ”虽乍现倏隐,已令梁燕贞心头一震,难以与之相对。

    (这人是……是顶尖高手!)僵尸男子却没事人儿似的,一拨浓发露出瘦削的面庞,怡然道:“许久未见,咱们就别拘俗套啦。

    我起身不便,这儿还有其他朋友,不招呼你坐。

    ”自饮一杯,倒转杯口以示无余。

    中年男子点头。

    “逍遥不履城山遍,渌水秋泓一寸心。

    我一直都很羡慕你。

    ”“太羡慕的话,山上就要伤脑筋了。

    ”僵尸男子耸了耸肩。

    “他们还不算太糊涂,终是教勇于任事的人披上了紫鳞绶。

    ”梁燕贞垂落视线,见中年男子腰间系了条靛黑带子,在逐渐微弱的日光下,回映着斑斓的紫红鳞纹,大吃一惊:“他……他竟是奇宫的紫绶长老!”娇躯绷紧,本能去握短枪包袱,却被爱郎按住。

    独孤寂拇指轻扣女郎脉门,度入一股绵和真气,梁燕贞顿觉浑身暖洋洋提不起劲,惶急、紧张、悚栗……等,俱都荡然无存。

    梁大小姐并非少见多怪,惊诧完全是合理的。

    指剑奇宫的披绶长老分紫、白、金、青四等,其中以紫鳞绶身份最高,地位最隆,便在奇宫最盛时,各脉披紫鳞绶者不过一二,是有资格代表一脉竞逐宫主大位之人。

    独孤寂闯山所能遭遇的最强阻力,就在这些紫鳞绶当中。

    无论男子身属何脉,一旦知晓阿雪的身份、十七郎的企图,这始兴庄的樗树广场立成修罗战场。

    整座龙庭山,绝没有能容忍毛族入主的派系,遑论个人。

    中年男子目无余子,专心同僵尸男子交谈,很难说是忌惮、尊敬,抑或交情深厚,也可能兼而有之。

    “见过风色和飓色了么?”“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。

    ”僵尸男子再斟一杯饮尽,倒转杯盏。

    “有你照拂,没啥好不放心的,别跟人说见过我就好。

    不喝了不喝了!苦酒难醉,劣酒则非……孙少爷,你们庄里就卖这种破烂玩意儿?”仰天打了个大大的酒嗝,砰的一声,五官朝下,整颗脑袋直挺挺地摔在桌板上,未几传出如雷鼾响。

    看来这一砸没能把他鼻梁骨砸平,依旧有出有入,吞吐自如。

    同桌四人眼明手快,各自端盘揣碗,总算没被他的头锤砸翻酒食。

    中年人眸光如电,不动声色旋扫一圈,拱手:“龙庭山下,来者是客。

    区区惊震谷奚无筌,敢问诸位是哪条道上的朋友?”却是对独孤寂说。

    ——果然是奇宫“无”字辈的高人!指剑奇宫雄峙东海,传承逾四百年,近五代“是物寒无色”之中,“寒”字一辈既无建树,人丁又寡,如先宫主应无用等“无”字一辈的人杰英才,多由“物”字辈的诸长老隔代育成,以致物字辈趋于凋零的三四十年间,龙庭山均由无字辈当家,在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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